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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该说点什么才对，这种一句话也说不下去的氛围明明是特意促成，彼此之间却又像抽了真空，除去拼命呼吸外就是听不到对方的心意。

伊吹蓝觉得要说些什么，再不说就要错过，但只是无声地张了张嘴，志摩一未应该是要捂住他的嘴的，只是这野狗反应速度非同一般，一下未能命中的志摩摸到了搭档的喉结。

“志摩，”

刚刚不慎触电的志摩真的摸到了声带的振动，很快缩了回去。

“工作日是搭档，打电话来的时候是搭档，在蜜瓜车里是搭档，但如果是休息日，在外面，在夜晚的游艇上，可不可以做我爱的人？”

之前是有爱的搭档，现在是搭档中的爱人。

伊吹蓝这样区分那些扭打之后的翻滚，一起从噩梦中觉醒疼痛，工作之外待在一起的理由。

志摩没有很快回答，伊吹蓝讲话时的振动仍然在他手心回荡，垂在对侧的另一只手也曾高高向他扬起，展示伊吹蓝那很长的，和事业线爱情线扭打在一起的生命线。他的失神对于一腔热血的伊吹蓝是个打击，当下甚至以为小志摩再也不会回应这个问题，伊吹蓝的胸膛起伏得太厉害了，这种叫天不应的绝望带着血腥味，耳边回荡着枪响之后翻滚不休的耳鸣，志摩，志摩，搭档，听到了吗？

“为了不独自待在外面连这种话也说出来了，不是更喜欢水润的女孩子吗？每天和很多人都说着喜欢，对象比防走失培训课的受众面还要广泛。”

“那是冰山的上面，和志摩一起跳进东京湾里再拼命游回来的时候，才能看见水面之下的冰，像宝藏一样还没有开发完成，但是我已经知道搭档关系就像是冰山露在水面的部分。”

但因为藏得很深又在黑乎乎的水里完全看不见，所以在东京湾里泡着的时候没有说，一起在噩梦中又冷汗涔涔惊醒的时候没有说，泡在温泉里洗掉烦恼的时候没有说伊吹蓝如此狡辩，喜欢自己的搭档怎么能算是烦恼呢，表达这份喜欢的才是所以没有说，每个美好得快要流泪的时候，都不舍得把心意传达出去。

怕就此破坏了志摩一未对美好的感受。

“还是说，伊吹你怕告白之后我的拒绝也演变成梦见我死亡这个噩梦的一部分，以后在梦里你的爱和我的死捆绑在一起？”志摩要素觉察，且毫不留情。

“不会，拒绝和拒绝回答是两个样子，这对我很重要。搭档就是要一起行动嘛，和喜不喜欢没有关系，喜欢的时候我只是觉得二十四小时也很短，上一休一的来往路上也还是很急迫，不过现在想不起来不喜欢是什么样子。应该很欠揍吧，说起来你也欠我几拳没有还干净吧，要算起账来的话。”

“不说之前怎么样，现在是真的很欠揍了。说起来真的要在这里过一夜吗，帐篷和睡袋可没有旅馆的房间舒服，说不定还比不上驻地的榻榻米和沙发。”

“不需要随时随地的警备就是最好的安眠药。”

山上的时间流速好像都和东京不太一样，气温在夕阳完全没入山林之后开始骤降，原本还敞着外套对着天空连连拍照的伊吹蓝冻得一激灵，连带着他那不完全被体温蒸干的裤腿往火堆旁飞奔。

很负责任的店主在闭店招待时间前打来了电话，询问他们今晚在哪里过夜，也是到那个时候两人才终于定下来要在帐篷里故意凑合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