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第4章（第1页）

这野狗有点折痕的大眼灯直勾勾地看过来，看得志摩一未说不准心里的答案到底要透露到什么程度才算符合预期。

就像他没有打算像伊吹那样过分轻易地提起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一样。

什么关系？超过搭档的那部分会是两个人交叠挣扎出床铺的肢体，还是陷入沉睡就开始共享一个噩梦的纠缠。平日里24个小时待在一起，将近18个小时被关在狭小的车厢里，好像侵入对方的亲密领地不过是另一种有形的呼吸，真要被桔梗散养出去，强制休假，山长水远来到这里，好像灵魂还被久住双双束缚，从头到脚都被捆在游艇上。

“警察还是要休假呢。”

“嗯？”

“如果是为了工作来的话，被熊吃掉会在遇害的就另有其人，但因为是休假，只是为了休息来到这里，从对世界更好的角度来说，我们这些人有日退休才是好事。”

那是漂亮法医的台词吧。志摩腹诽，配合伊吹蓝组起帐篷来。警校对野外生存都有过些许训练，尽管对帐篷的款式不太熟悉，志摩和伊吹还是很快在河边把它支了起来。只是问题很快浮现帐篷的主人、店主儿子也不常在山上过夜。倒不是多不安全，主要是家里更近，所以帐篷主要是用来临时休息和避雨用，并不算大，俩人的睡袋也是新买的，一来一回尺寸误区之下可能晚上会很拥挤。

说起来倒是和旅馆的单人床差不了太多。

伊吹蓝还站在门口用手指比划这是我来叠小志摩还是志摩叠我，志摩一未已经把钓箱打开，在旁边坐定了。

“不是应该抽签选人在门口守夜吗？”志摩一未方才抛竿才发现水位不对，能在岸上就清晰地看着钓钩上的肉泥在水里掉渣。不过现在把伊吹骗过来一起钓鱼比上赶着下去捞鱼更有意思，于是他背着身，尽量维持着背对伊吹的姿势，“不值夜的话搞不好熊会叼走你哦。”

“刚才才说要休假！自己彻底放松的时候这样要求搭档才是职场骚扰吧！”

伊吹又一下跑过来凑得很近，野外，白天，开阔空间，追求安全距离的志摩一未侧过身去还是撞上了伊吹蓝的宽广胸膛。

明明平时就很多机会要肢体接触。

这是志摩一未的理由。

所以除了“被迫睡在一起的夜晚”和“狭小的车厢或是床铺”，拥抱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身体了解到最深处了，心意却像冰山一样只露出了一角啊。

孤零零的钓竿上鱼食快要化尽，有只笨鱼连直钩也傻乎乎地上钩，挣扎出不太和谐的水流声。岸上的两个人胸口贴着肩膀，隔着秋天的两层外套都听到更加嘈杂的心跳声。

该说点什么才对，这种一句话也说不下去的氛围明明是特意促成，彼此之间却又像抽了真空，除去拼命呼吸外就是听不到对方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