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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贤者怔了片刻,仔细打量了景七一番,景七坦然地看着他,片刻,两只老狐狸相视而笑。
后来,乌溪郁闷地发现,这两人竟十分投缘,他一开始刚到京城,曾觉得景七身上有某种东西,和大巫很像,眼下才发现,当时的感觉竟是一点错都没有的。一开始彼此试探,略有交锋的几句话罢了,便你一句我一句地打禅机似的说起一些不着边际的事,直到快用晚饭的时候,乌溪才找到机会,要告辞出去。
临走时大贤者说道:“乌溪,我年纪大了,一辈子在这地方,也想出去看看,行李已经收拾好了,南疆我就放心交给你了。”
乌溪一怔,回过头看着他年迈的老师。
大贤者笑道:“你长大了。”
回去的路上,乌溪终于忍不住问景七道:“我有时总觉得自己愚钝,老师说的话,十有八九是听不懂的,想不到你们竟十分投缘。”
景七顿了顿,忽然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那么实在呢?”
乌溪挑挑眉,只听景七叹了口气,实话实说道:“我和他什么都没说,从我嘴里出去的话连我自己都不明白。”
乌溪就愣住,景七摇头笑道:“你那老师也一样,他自己都不懂的话,你怎么能听得懂?哄着你玩罢了。这日子过着,哪来那么多深刻的东西,我不明白我说了什么,他能接上话,说明他也不明白我说了什么,我们俩一对一句,不过闲的无聊消磨时光罢了,装神弄鬼么……有时候也是种乐趣,等你上了年纪就明白了。”
有时候信仰和心里的神话,坍塌得让人十分惆怅,而慢慢地,这种惆怅堆砌起来,一个孩子便长大成人了。
大贤者说要离开云游,第二日便留书走了,十分干净利落。
后来,南疆选出了新的巫童,是个四岁的小男孩,名字叫做路塔,有一双大眼睛,好看极了,乖乖巧巧的,从来不哭闹,练武的筋骨不如乌溪,却是很聪明,有过目不忘之能。
景七干脆认了他当儿子,可真玩闹到一处去,也就不知道谁是老子谁是儿子了。
路塔聪明,聪明孩子一般好奇心都重,慢慢地,他发现老师对爹爹虽然好,也很“严厉”。比如会逼着爹爹吃他不爱吃的东西,不让他睡太多,不给他喝凉凉的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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