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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诺因沉默了一瞬,默默道:“……那这确实是有点疑难杂症。”
他抬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然后转而跟凯奥斯对视了一眼,认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发生……不过最普通、最寻常的情况,就是这孩子是来拉客的——落后的城镇当中,被压榨被掌控的底层劳动女性,不仅劳动力要被资本剥削、连身体的剩余价值也全都被一点点挤压了出来,用于养育孩子、补贴家庭。
尽管大多数“家庭”名存实亡。
现状无法立即改变,但巫城阿林雅医学院的很多学院任务,都在不同程度上挽回这样的现象,他们强调的生理卫生知识,免费赠送的用具和治愈药品……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受这种压迫的底层女性处于这类病痛的折磨当中。而巫师们所受的教导,不允许他们做出这方面的剥削和欺压。
就算这孩子真是来“拉客”的,那应该也不会对客人的相貌有如此奇怪的要求。阿诺因直觉这件事不太简单,他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现,语气平和:“那可以带我去见一见你的妈妈吗?”
小女孩意外地得到了温柔对待,她眼前一亮,拉着阿诺因的手往傍晚昏暗的角落里走,一边走一边声音稚嫩地跟阿诺因搭话。她不是没有看到凯奥斯,但对方的气质让她不敢询问,而是带着比较好说话的这位先生、领着他走进偏僻的巷口里。
离开夕阳残缺的光线,进入昏暗隐秘的所在。这片巷子仿佛跟这个宁静的小镇完全背离,一眼望去几乎难以看清里面存在的人类和生物……只有沉浓的黑夜,还有衣衫褴褛的身形。
身形轮廓不止一个,两个、三个……难以细数,大概有十几个左右。阿诺因粗略地计算了一下,看着女孩的身影欢快地奔入巷子里,扑到一个单薄的模糊轮廓当中。
随后,那个人点燃了手里的提灯,在微弱的灯光之下,映出了一个上了年纪的、皱纹交错的脸庞。那是一个年长的……男人。
阿诺因保持沉默。他猜测着这个人的身份,或许是女孩的父亲?祖父?但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男人撑着拐杖、一身破旧衣衫走出来时,自称居然是:“您好,我是玛丽的妈妈。”
……男妈妈?
那个叫玛丽的小女孩缩在男人身后,好奇地探出头,直到这时,阿诺因才想到——“女孩”未必是“女孩”,小孩子的性别特征很容易被混淆,玛丽也有可能是一个男孩子。
阿诺因礼貌道:“您好,我听玛丽说……”
“是的。”不等阿诺因说完,男人便盯着他的脸庞,露出一个慈爱的微笑,“但患病的不止我,还有更多人,这个世界的……全部的男人,都得了这种病症,我们苦苦求索,终于从泥沼当中醒悟过来,发现这样充满歧视的病症竟出现在每一个男人的身上!”
阿诺因罕见地不敢搭话,他神色如常,心里却隐隐地感觉到了这些话颠三倒四、蕴含着更深层的意义,他顺着对方的话语接下去:“……这个病,是什么呢?”
年长的男人深深地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凯奥斯,似乎是衡量了一下双方表面上的实力,但他又实在无法放过长成这样、如此符合神谕标准的黑发青年。他上前一步,紧紧地握住了阿诺因的手,神情真诚至极:“男人居然不会生孩子!”
阿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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