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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儿臣觉得休养生息并不适合当下的情况,最重要的是让黔首们富起来,至少做到收支平衡,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背负着各种徭役也赚不了几个钱,反倒是让子钱家和关中的彻侯豪族们富起来。”
这话说得申屠嘉老脸一红,而晁错几乎要给刘瑞鼓掌。
没错,这就是晁错《论贵粟疏》里提到的农民惨状,明明已经如此努力了,却也攒不下几个钱,反而因天灾人祸走上卖田卖宅,卖儿卖女的绝境。
不过关中的百姓比其它地方的百姓稍强一些,毕竟他们走投无路后还能去上林苑给皇家干活,虽然挣不了几个钱,但也过得比外面的黔首还好,这也算是西汉独有的魔幻现实主义了。
毕竟搁在后世,没人料到庸耕和奴婢居然过得比有人身自由的黔首要好,甚至脱离田租和人头税负担的流民在九市做个打手或是在巴蜀一带荒野求生也比在那儿苦哈哈地种地强。
久而久之,放弃土地的流民,庸耕与奴婢越来越多,而自耕农也越来越少,最终导致豪强们为了利益的最大化而疯狂隐瞒田地数量与庸耕数量,导致官方记载的人口数量越来越少,收上人头税也越来越少,逼得少府与内史为了数据好看而将本该由“失踪人口”负责的人头税,田税都分摊到剩下自耕农上,从而加剧了自耕农的土地流失与自耕农的奴婢化,流民化,然后形成个恶性循环。
刘瑞本想借燕楚两地的后续安排让刘启支持楚国发展制盐业,务必发挥苏大强(西汉楚国位于今江苏一带)的区位优势,争取把吴国的制盐份额抢走一半。
他吴王刘濞不是靠着制盐制钱的利润免除杂税,收买人心吗?那就让同样靠海的楚国陪他耍耍。
你吴国逍遥了这么些年也该过过穷日子了。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只要关中收回楚地,然后联合巴蜀的井盐产业抢走吴国的制盐份额,相信过不了几年,吴王刘濞为了继续供养自家的军队和网罗来的人才就会恢复国内的各种杂税,那时的吴国黔首们不反了吴王刘瑞就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
然而刘瑞想得很好,开始阐述收回楚国的厉害时却跑提到现在的黔首过得好惨,咱们不能让粮食和银钱在少府的仓库里继续发霉,得想办法将其花出去,让经济流动起来,让黔首……尤其是自耕农富起来。
于是从苛捐杂税聊到土地兼并,从纳粟受爵聊到豪强瞒上,几乎是把当下的隐患掰开了,揉碎了地讲。并且在当下的基础上设想过关中如果没有应对,最后等各地的豪强们做大做强后倒逼着皇帝废除高祖定下的迁徙政策会有什么后果。
听得刘启从满眼玩味变得正经危坐,最后甚至眉头紧锁地身体前倾,就差在脸上写着“朕的江山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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