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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缘觉是随州人,师父又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沁瑶大惑不解,过去十一年,她可从未见师父跟缘觉有过往来,第一回有了交际,还是上回为了共同对付罗刹。
而且两个人明显的不对付,只要凑在一处,总少不了吵架拌嘴。
“有一回,师父骂得极凶。”沁瑶对蔺效道,“连‘滚’字都骂出来了,也不知两人在争执什么,就听到师父说,他哪怕砸进一座金山银山,也无需缘觉多管闲事——”
话刚说到一半,猛然想起一事,眼睛因错愕而迅速睁大,浑然忘了继续往下说。
蔺效思绪却仍停留在沁瑶那句话上。
金山银山?清虚子不是那等挥霍无度之人,无论对人对己,都克扣得近乎吝啬,究竟什么花费需要用金山银山来形容?
转头见沁瑶困惑地歪着头,秀眉微蹙,似乎在极力回想某事,讶道:“怎么了?”情不自禁倾身向前,伸指帮她抚弄眉头,仿佛这个动作能帮沁瑶拂去愁思似的。
沁瑶回过神,想要开口,又顿住,快速地捋清乱糟糟的思绪,才重新开口道:“我刚想起来,那回师父跟缘觉吵架时,曾脱口而出一个名字,当时屋内只有师父和缘觉,再无旁人,如今回想,那名字有没有可能是缘觉的俗家名字?”
蔺效意外这个发现,问:“可还记得那名字?”
若沁瑶能想得起来,于他们打探缘觉的底细自然大有帮助。
沁瑶思索了一会,沮丧地摇头道:“都过去好几个月了,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蔺效安抚性地拍拍她的肩,“无妨,就算真是缘觉的俗家名字,已然过去了二十年,他又存了心思要遮掩,未必能查到什么线索。”
顿了一顿,又道:“但道长既然知道缘觉的俗名,想来出家前便与缘觉认识,就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要装作互不相识。”
沁瑶眼底泛起浓浓的担忧,“你说师父到底在瞒着我什么呢,为何每回我稍一打听,他就那般生气,我总觉得,师父心里藏着一桩极紧要的事,哪怕是因此丢了性命,也未必肯说出来的。”
她对师父的固执毫无办法,每回说起此事,总免不了生出好些怨气。
蔺效不语,性命固然重要,可对某些人而言,有些东西却是凌驾于性命之上的,无关对错,也计较不了值与不值,等到事到临头时,总能抛舍一切去固守。
想来清虚子虽是道门中人,却未必能勘得破红尘中的欲念、摆脱得了心底的魔障。
只不过这话却没办法跟沁瑶说,毕竟她那么信任她的师父。
沁瑶见蔺效未接话,也跟着沉默下来,依偎到蔺效怀中,闷闷地想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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