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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脱下了外套,解开了领带,将花洒挂在了上方,跨入浴缸中跪了下来,将哭泣的男孩拥入怀中,不停地亲吻他的耳廓,额头和脸颊,喃喃道:“喜欢才和你上床的,没给你钱,你有工作,不是卖的。”
“你喊我去那个地方,你们都会带包养的人去参加是不是,会玩很多花样,我想起来了,他们没穿衣服,他戴着项圈,你想让我像他一样趴在你脚边,为什么,为什么啊……”
奚齐从臂弯间抬起头,眼神是破碎的,茫然的,布满了可怖的红色血丝。
“你对我腻了,因为我壮了,黑了,不听话了。可是你还要哄我回来,李赫延为什么你可以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不行啊。”
他又开始大声哭泣,任凭花洒中喷涌而出的冷水浸透了潮红的皮肤。
药物放大了他的情绪,模糊了他的神智,他本来对李赫延是心存畏惧的,从十八岁开始确立的权威不会被轻易打破,李赫延宠着他,却不会惯他,犯错就会揍,奚齐的每一次反抗都会被强势镇压,长久以来不平等的关系让他即使在分手后也不敢完全撕破脸。
可是现在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李赫延紧紧搂着他,头发、衣服都被冷水浸透了,这辈子都没有如此狼狈不堪。他不知道此时此刻该说什么做什么,害怕会再一次刺激到奚齐脆弱的神经。他只能寄希望于今晚的一切都源自于药物造成的幻觉,而不是奚齐发自内心的呐喊,明天一早醒来,他们又能回到风平浪静的昨天。
不知过了多久,奚齐的哭泣声渐渐小了下去,李赫延听见怀里传来均匀的呼吸,他低头看着奚齐的睡颜,长长的睫毛还在颤抖,睡得十分不安。他帮奚齐脱掉了身上的衣服,也脱了自己湿透的衣物,给两人用热水冲了一遍身体,然后抱着他上了大床,自己也钻进羽绒被里抱住他。
房间里的制暖系统已经工作起来了,空气中弥漫了温暖香甜的气息。
两具赤裸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李赫延听着怀里的人规律而有力的心跳,心有余悸。还好赶到了,如果放任奚齐抽血检验,录完笔录,事态会发展到他也无法控制的地步。
他有滔天的权势和财富,可以保护住奚齐,却也无法左右大众舆论。一个年轻漂亮的男明星半夜从私人会所带着一个未成年男孩跑出来,神志不清,服用了违禁药,还想举报会所私藏枪支,强迫卖淫。他简直无法想象哪怕流露出一丁点讯息,舆论会是何种走向。
违禁药这个东西,只要是沾了,不管是被迫还是主动,就像是一个永远甩不掉的污点,奚齐的演艺事业将戛然而止,更何况,他不是完美受害者。
王正祥和赵鹏程背后的势力不是奚齐这个层级的人可以掀翻的,就算是李赫延,也心有忌惮。李家巨富,但是从商,政界可以沾边,再高层级的势力便鞭长莫及。
可是他的小笨蛋什么都不懂,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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