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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其琛用筷子尾轻轻地敲着桌面,“你看,汉字没有集体和个体之分,不像英语,还需要分单复数对动词进行变形。在中文里,主语从来都不会左右谓语的形式,千军万马可以用闯荡两个字作谓语,孤身一人也可以。”
他说“也可以”三个字的时候,嘴角会上扬,就像是在笑,夏知许愣愣地看着许其琛,他终于明白,一个人在说自己所热爱的东西时,真的会发光。
他的眼睛微微垂下来,“总觉得,这样就会减少很多孤独感,一个人和很多人也没什么分别。”
夏知许出神地看着他,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许其琛还没有察觉出夏知许的反常,打开了话匣子的他用筷子尾沾了水在桌子上画了一个方块。
“而且汉字的构造也是世界上最公平的,方寸之间,千变万化。一撇一捺看起来很张扬,实际上都约束在看不见的圈定范围里,不论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一字,还是笔画复杂得要命的字,都可以被安放在相同大小的方格里,看起来还很匀称。而且这样的美,只有熟悉中国文化的人才能够体会,否则每个汉字在他们的眼里就像是一副画,漂亮但难以临摹。”
这一点夏知许倒是十分赞同,“所以在中国人的眼里,汉字就像是矢量图,但是在外国人眼里,汉字就变成了位图了。”
理科思维和文科思维的碰撞。许其琛愣了一秒,然后笑了起来,“你的比喻真的很猎奇,但是也算贴切。”
夏知许怔住了。
坐在对面的人被逆向流转的光拥簇着,一贯垂着的眼睛微微弯曲,流淌出温柔无比的笑意,上扬的嘴角会浅浅地嵌在他柔软白皙的脸颊。
视线像是素描的笔尖,一点点描着许其琛难得的笑容,细致得令他自己都心虚。
“你笑起来真好看啊。”
意识总是比身体迟一步,没能拦住这句本应作为[心声]的话。
许其琛愣了愣,有些慌张地抿了抿嘴唇,低头夹了两口菜塞进嘴里。
果然不应该说出口。
一顿饭吃得并不舒服,怕辣的夏知许强撑着吃了点,喉咙又干又哑,趁着许其琛去洗手间的时候叫来服务生结了账,出门时被许其琛知道,又有些不悦,“我至少要给你一半的钱。”
夏知许推着车,“我懒得算,你下次请我不就好了。”
一个算数天赋高到连老师都佩服的人,算一顿饭钱却觉得麻烦。许其琛默不作声,看见旁边有一家副食店,于是对夏知许说了句等等,自己跑了进去。
没一会儿,夏知许看见他从店里走出来,将手里的冰牛奶递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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