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第2章（第1页）

副校长升格成校长。

张弛听见爸爸笑了，很爽朗，很愉快的笑声。在家，在学校，严肃的张副校长不这样笑。女人越是强调他的社会身份，越令他开心。

接下来是一段蹊跷的宁静。

无声无息。

恰恰波澜壮阔。

张弛不懂静的背后代表什么，一份浅显天启，但他太小，读不懂。母亲却在他天真的描述里大彻大悟。

皮带、裤子、衬衫。

浑身家当，脱光就对了，身为男人最重要的家当，丈夫已经带到房里去。二楼只有两间房，丈夫和女人是在他们卧室里偷的。

偷的不是情，偷的是肉，是腥。

婚姻以外的，能叫情吗，配叫情吗？！

男孩总算看清母亲眼里的委屈和仇视，比鲅鱼鳃还要红，红意味着新鲜，所以鲜淋淋的。

他的错。

雨越下越大，倒翻的伞里蓄了一洼水，伞柄被风刮得乱摆，眼泪终于满了出来。天上下的，地上淌的，全是他的对不起。

“学业上更要放宽心，松松脑子。二十小伙子，前途无量，怕什么，不着急，啊？”

张弛点头。

才从记忆水底浮上来，手心全是汗，他坐姿端正，好学生好晚辈地接下所有关心和问题。

有为青年，偏偏给恶劣的失眠折磨惨了。

一小时五十六分，他拿出最好的成绩，还是睡得不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