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第40章（第3页）

他支支吾吾好一阵，依旧没蹦出半个字。

不能理解，“有这么难以启齿吗，就算你说出来我不爱听，我也不会把你吃掉，所以，要这么斟酌吗？”

微微叹气，蓝思焕把目光放到她身上，“并非说不出口，只是觉得，现在说出来，有些为时过早了。”

会担心功亏一篑，会害怕两人好不容易走到现在的关系迅速退回之前低谷的状态。

他是，不敢赌罢了。

“所以，原来你在感情里是这么谨慎的人吗？和工作时那个果断的你很不一样呢。”

“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工作弄不好，可以换种方案、换个人做，但是感情不同，情感的主体是人，我所愿不一定是所愿之人所愿，谨慎能捕千秋蝉，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在乎你，所以有些话不得不思量再思量。”

“嗯。”她认同地点了点头，随后把头枕在膝盖上看着他，“不过，我不是薄冰，有时候，你可以不用那么地战战兢兢，毕竟，我真的很想听到你凭心随意地把当下的想法说出来……给我听。”

蓝思焕神情顿住。

在母亲那里不允许有自己话语的人，眼下，被自己在意的人用温柔的语气鼓励着，仿佛做梦一般不可思议。

胸口处涌上一阵热浪，他被她的话深深撼动，多年来，心脏上与母亲相处时裹上的那些厚厚的茧，此刻像是遭遇了一场地震。

残败的墙体剥落倒塌，新的嫩芽从伤痕累累的心脏上长出来。

学着她的姿势，他趴下来与她对视，“可以吗，随便什么，说什么都可以吗？如果你生气了，又该怎么办呢？”

“打你，打完了你还必须要哄我。”她说得理直气壮，不带一点犹豫。

蓝思焕笑出声，目光往她被海风吹起、在空中像海藻飘拂着的长发看去。

她说的，凭心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