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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姮对书法却不陌生,侯府被抄家后,她有抄写经书的习惯, 刚开始写得不太工整,嫁给李琰后, 李琰瞧不上她的蚂蚁爬, 拿了几张字帖给她临摹。
若得闲有空, 还会把她叫至书房。两人盘腿坐在桌案前,卫姮倚着他清宽的胸膛, 李琰左臂兜着她腰,一边握住她的手指, 手把手亲自教她改进笔迹。
卫姮的竖笔画就是李琰纠正过来的,若不然卫姮从前写竖笔,半途总是容易弯曲开叉。
男人俊逸的脸庞贴近她, 那青劲的指骨握着她白皙的小手,有时练着练着两个人就莫名其妙咬起来嘴唇, 咬得安静空间下都是齿-舌纠缠的声音。他本性情冷淡,强调过不喜肌肤亲近,可每次揉起卫姮来却过分热烈, 让卫姮怎会不觉得他是喜欢自己的呢?
谁曾想到他背后披皮, 原是另一副铁血面孔。
彼时卫姮照着字帖临摹, 那字迹笔走龙蛇, 游龙飞凤, 卫姮太难,就不摹了。李琰便又从书架上取来一叠更简易明了些的,卫姮此后就照着那字迹写,等到写习惯了, 又跟着自己的性情逐渐做了优化,是以有着别样的风格。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归来见天子,天子坐明堂……”
今日抄写的是《木兰诗》,一共抄了五页交上去,竟然得了阮师母的表扬。只道卫姮写的字“劲中有柔,收驰适度,乃柔韧坚毅中又含可屈伸之沉静。小小年纪,写出这样的字确然难得。”
然后给卫姮的笔帖上印了个红色的“甲”。
散学后卫姮站在门外等二哥,男院刚上完武课,公子们正陆续从后院操场走出来。卫沄戎服上挂着汗,看见翘翘站在月牙下,忙笑道:“翘翘儿第一天上课,便坚持到现在,委实优秀。和二哥说说,感觉如何?”
他自是知道卫姮头一堂课就被罚站了,可妹妹爱脸面,他也不敢提,生怕打击她积极性。
卫姮却是坦荡不拘,直言道:“上午瞌睡被罚,但是,下午我写的字贴被先生表扬了。二哥出了许多汗,我给你擦擦!”
说着从袖中取出绢丝手帕,给堂兄擦了擦耳鬓。
卫沄高兴得眼睛一亮,笑道:“那可太好了,果然我家妹妹聪明,拿来给二哥瞧瞧!”
卫姮掏出盖红戳的笔贴给他,虽是重生回来,但能弥补上幼年的不足,仍然十分欢欣。
盛京城的秋日风大,卫沄接过风中扑簌的纸页。
李琰从身旁路过,却未注意到那纸上的笔迹,他只闻到翘翘手里帕子的淡香,一抹拂进心脾。
那是他前世最为沉醉的味道,可惜平素也鲜少能闻到,只除了她沐浴初出之时,然后脑仁疼的香囊就又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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