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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天下有一件误会了朕的事。”皇帝像是和她说话解乏,一颗心只分了一点过来,声音慢慢的,随口说来:“挖空心思,献女于庭,想决权位于枕边,此等想法,实属倒逆因果,荒谬不堪。”
他手指微动,换了一行,狼毫蘸丹砂些许,一手揽着袍袖,慢慢在绢书上勾下清隽的字迹。
“告诉她,放心吧,该如何的,便会如何。”
雁足灯光华粲然,随他动作,流光衣袍之间。
他这句话,颇有些深意,令人捉摸不透。
朱晏亭听得怔怔的入神,不妨被他一句唤醒:“阿姊,过来看看,朕这封诏书写的怎么样?”
朱晏亭奉他之言,走到案侧。
笔端所停,灯火所经,腾蛟起凤的绢书上,朱红色字迹艳丽扎入眼帘,令她蓦的心跳加快,热血上涌。
这是封后的诏书。
由天子亲笔拟写,他的字迹雍容清丽,一笔一划,笔墨温润。每一个字,都像是跳动在血脉里的一节,随脉搏涌上耳边,沉闷钝拙的跳动着。
书文表意,写满了对一个女子德行、容貌、家世的夸奖,而后
“命以玺绶,册为皇后。”
在她看着诏书时,皇帝横过一臂,明黄色衣袍与她衣衫交叠,微凉的手指握住了她的手,去取制案上的皇帝之宝。
擎着她的手,将印章缓缓落在了诏书底端。
握着她的手,轻轻一下,按入轻绢……
大事已定。
皇帝的手缓缓离开了,朱晏亭没有来得及察觉,手多停留在了玉玺上一瞬,而后烫着一般,轻巧挪开了。
皇帝看着她目视诏书的双目微微发光,面上也泛起从未见过的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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