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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对不起啊,我不能留在这里了。还有人在等我……我发现自己活得也没想象中的那么糟,还拥有很多很多东西,让你一个……一个触手留在这里确实很抱歉,但我要回去找他们。”
小触手歪了一下头,它的圆眼睛里传出仿佛很失望的视线。它凑了过来,眼睛消失在漆黑一片的圆润顶端,弯下身躯,用潮湿的触手边边碰了一下阿诺因的唇,随后,更多更浓郁的黑暗淹没过来,就像是一个无法抗拒的漩涡――
他在这种黑暗之中不断地沉没,不断地坠落,直到眼前隐约亮起泛红的微光,像是在乌云之中劈开裂缝,照出淡淡的光芒。
阿诺因茫然地睁开眼。
眼前是一个窄小的小桌子,旁边有窗,明亮的太阳光照在视野里。他睡在温暖踏实的怀抱中,醒来时还有一丝失措。
他抬起头,见到凯奥斯英俊深邃的下半张脸和他金灿灿的发丝,对方这时候真的太像一个疲倦懒惰的大狮子了,永远保持着沉稳和威严,也会被捕捉到偶尔打盹和走神,可靠又可爱。
与此同时,耳畔蒸汽机车运作的噪音迟迟地传入耳畔。阿诺因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在车上了,他嗖地一下坐起来,结果扯动了内伤疼得抽了口冷气,但当他低头检查自己的伤口时,身躯却白皙娇嫩、毫无瑕疵。
只有内部的伤口没有被治愈,表皮上的血痕和淤青全都消除了。阿诺因愣了一下,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居然是――凯不会把我身上都舔了一遍吧?
他又尴尬又不好意思,耳根子微妙地发烫,没敢问,只是说:“……到哪里了?”
“刚出新月郡。”凯奥斯回答。
蒸汽机车上出奇的干净整洁,小桌板上放着一个简陋的花瓶,花瓶里插满略微干枯的雏菊,小雏菊的气味清新又温柔。
阿诺因低下头习惯性地用手捂了下脸,重新组织了一下思绪和语言似的:“这衣服……”
“捡的。”凯奥斯道,“还有这个也是捡的。”
他把一个戒指递到阿诺因眼前。
说实话,阿诺因在这一秒确实燃起某些转瞬即逝的痴心妄想,但他很快收敛了自己,认出这是邓普斯先生的戒指,而自己身上的这件衣服,似乎也是一件固化了变形术的巫师袍,伪装成了黑色正装的样子,摸起来的手感像是亚麻和毛麻的混纺。
“你是怎么给我换的。”阿诺因压低声音,“这是它自己变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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