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第43章（第3页）

镜子里的人，熟悉而陌生，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仔细看过自己的容貌。

莫里斯对人的评价能力这块一向薄弱，对自己的认知存在同样含糊不清，他能感受在时间的流逝下，骨骼的过快生长牵拉着肌肉的疼痛感，也能发现对周围事物快速更新着认识。

这种变化是有趣的，但到一定程度，又变成了未知的恐慌。

镜中的影像随着他的动作将长发高高束起，黑色的制服包裹住健硕的躯体，项圈勒出的痕迹已消失不见。

作为“搭档”的制服被送到这里，意味着他的身份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莫里斯拉了拉暗红色的领带，过高的衣领勒得他不舒服，很难喘上气。

他解开白色衬衫最上方的两颗纽扣，拉扯着衣领，线条流畅而又分明的锁骨露出，凌乱不羁，反倒比刚刚顺眼不少。

随着身子侧倾，脖颈处的绷带格外刺眼，腺体处的伤其实已经变为疤痕，但对alpha来说，这是一种刻入灵魂的耻辱印记。

温如白玉的手缓缓上移，在脖颈处反复摩挲，愈发浓烈的墨绿眸中蕴藏着不曾有过的深海回声。

遗留下的水在时钟指针的转动下凝聚成珠，沿着出水口滴落，撞击在底部洁白的瓷石上，回荡在静默的空间中。

唯有清浅的呼吸与衣服布料间的摩擦宣告着一个生命体的存在。

莫里斯将另一只手贴在镜子上，缓缓靠近，仿佛在透过镜子，与对面的人无声交流。

“呼……”

他闭上眼睛，额头贴在手背，发出轻微的吐气。

最后一滴水悄然落下。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