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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允笑笑,“状元爷的请帖,再忙不也得抽空来一趟?”
宋衡口中谦虚着,亲自领着他入府。庭院广阔,列席入座,场中红衣轻歌曼舞,熟稔的官员笑谈不断。宋衡脚下却拐了个方向,引着楚明允向着府中高处而去,一路往上,繁枝掩映后显出一朱红亭阁,三面临池,曲水绕过亭前一路而下蜿蜒。此处借着地势能将庭院中全局纳入眼底,底下的人却无法窥见这里,一个上好的雅静位置。
楚明允不禁开口感慨,“你这住处,布局的还真是巧妙得很。”
宋衡应道:“我一介贫儒,哪里住得起这里。是认识的富贵同乡买下的,落榜归家后说闲着可惜,便作道贺之用赠与我了。”
楚明允不在意地点点头,隔了几步终于看见那亭中早他一步端坐了人,心中不由得有些复杂,连带着多看了身旁的宋衡一眼。
楚明允与苏世誉地位相当,大小宴会上从来分位两侧对坐,谁也碍不着谁。如今也不知这新科状元是不是听了他思慕苏世誉的流言存心讨好他,特地选了这么个适宜幽会的同座位置。楚明允有没有被讨好到还无定论,但这状元郎十成要把苏世誉得罪了。
苏世誉换下了官袍,一身白衣儒雅,他正微侧着头询问侍女什么,隐约听得见燃香之类的词语。他听见脚步声回过脸来,见到是楚明允时几不可察地皱了眉,面上却仍淡淡笑着打了招呼。楚明允随意应了声就在他身旁落座,宋衡客套几句后便同侍女一并退了个干净,一时间亭中只剩了他们两人安静坐着。
楚明允在心底默默地叹了口气,为宋衡,为苏世誉,也为自己。这该是个多么难熬的夜晚啊。
庭院里的温软歌声一下子显得清晰起来,他们俩无话可说,楚明允更是展开扇把偶尔的目光相错也隔了个干净。席上一派寂静,诡异的气氛把上菜送酒的小厮也惊得脚步匆忙。
楚明允端起酒杯,望了一眼残月高悬,心中又一口气还没叹完,凭空却忽然伸出一只手按住了他举杯的手。那只手白皙修长,指骨分明,楚明允顺着看上去,苏世誉对他微微摇了摇头。
苏世誉拿过他手中的酒,另只手揭开桌角瑞兽香炉的盖子,将满杯酒都浇了下去。香炉顿时熄了透彻,一股浓烈异香随之透了出来,顷刻即散。
楚明允已合了扇,一手撑着下颔看他动作,香气才出他便明白了过来,立即屏息留意起了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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