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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隽再三解释,陈冶从没主动搭理他。但在黄微听来,更觉得她用心叵测,不就是以退为进吗,不就是故意晾着别人吊胃口吗。多么阴险的女人,她的弟弟,初涉社会,又一直呆在单纯环境中,怎经得起有经验的女人诱惑。连顾海东,花丛中打惯滚的人,都会对她产生兴趣。她根本是扮柔弱,哼,内里老奸巨滑。若要人不知,最好己莫为,以为别人不知道她下班后做啥呢。工作有危机,赶紧私下和阮明年套近乎。偏偏人人觉得她好,沈珏傻孩子,给人卖了还帮人点钱。
看着绝尘而去的两人,黄微气得冒出一长串家乡骂人的俚语。骂完了,头脑也清醒了,不能这样下去,用硬的会把不解世事的弟弟逼走。慢慢来,时间一久,不信他真的喜欢一个大七岁的老女人。她对弟弟有信心,多英俊的男孩,集中了父母的优点,深且厚的双眼皮,热心,开朗,不知多受年轻女孩欢迎。有比较就有长短,等待陈冶的只可能是再次被弃。
坐定下来,陈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不可能。”
黄隽调皮地眨眨眼,“不可能什么,没钱买单?看我对你多好,请你吃大餐,也不计较你回请我的只是茶餐厅。”
装疯卖傻,陈冶撇撇嘴,我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你姐说话那么难听,都好意思说出来。
没等她再次开口,黄隽按住她左手,“别说。”他恳求地看着她,眼神活像三四个月大的小狗,乌黑,闪着依恋渴望,热从他的右手直透到她的左手。
陈冶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没等缩回桌下,被他用力捕捉住,这样变成更打眼的手握着手。送菜的服务生愣了下,黄隽视若无睹,继续握着她的手。陈冶忍无可忍,“好,你凭啥自信,你有什么好?不错,你年轻。可谁没年轻过,我甚至认为我也是年轻的,我还没老到需要别人同情。你连自己一个人的生活都搞不定,你现在住哪,学校宿舍?难道你觉得我有可能挤在八平方米的宿舍里,为你洗衣煮菜?请我吃顿饭就用光了你整月菜金,可是我,我还没点贵东西。除了吃饭,我用二三千元的面霜,随便一条裙一双鞋都要上千元,我喜欢的还多着呢,但都不便宜。这是物质的,还有精神上的。你和我,能聊什么,动漫?十七八岁女孩子?我需要的是坚实可靠的肩膀,让我可以说我的工作我的志向我的难处。我已经三十多了,不要指望我能跑能跳,陪着你玩。”陈冶狠下心,“黄小弟,这不是你想象中的爱情。你应该去找同龄的,或者比你小的,可爱的天真的女孩子,陪你笑陪你哭,情同意合,乖乖的生儿育女。然后你的家人很满意很高兴,帮你买房子成家,帮你带孩子。我不能再浪费时间,我要趁早找个可靠的男人,不在意我已经不年轻,不计较我曾经的婚姻。而我,同样要不在意他或许肥胖或许白发,不过问他的往事,就这样重新开始婚姻,只因为我不想孤独到老。”
黄隽始终没松开她的手,他用空着的左手,用纸巾轻轻地拭去她腮上的泪痕,“对不起。”
陈冶偏过头,飞快地说,“不用说对不起,只需要理解。”她几乎是苍凉地说,“为你好,也为我好,我们不是一路人。”
服务生又来上菜,放下菜盘,笑笑说,“虽然有情饮水饱,但菜冷了也不好吃。你们,多么漂亮的一对,不要生他气了。”
黄隽松开陈冶的手,“好啦,人家都劝你别生我的气。我知道我不好,给你添麻烦,可我忍不住不来找你。我鼓起勇气,寻找任何机会出现在你附近,希望和你说话,看你笑。我知道以我的能力,一辈子都无法供给你丰足的生活。”他狼狈地看看她,“我…不自量力。我不需要你立刻做决定接受我,我也不是想要…怎么你。当同情我,给我个机会做朋友,让时间决定以后的事。”
陈冶刚要开口,黄隽捂住她的嘴,心惊胆战地看着她,“我很怕你说话。别说了,吃东西行吗?”
她只好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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