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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来蒋国欢也有气,“住进来的哪里肯走,我爸也做不出赶人的事。”
等到了杨廷榕和葛斯熙的小家,蒋国欢里外参观完感慨道,“果然房子是新的好,看上去就整齐干净。不过你们家具也太少了点,等我回去找点好的送过来。”
杨廷榕张罗着泡茶,闻言回头笑道,“千万别!”不是她想装穷,而是婆婆三天两头来视察,视察完就打听儿子的收入,屡屡借钱。
“你也太能忍了。”蒋国欢和钱贵芳说。
“我还算能忍?”杨廷榕自认属于敬而远之派,没看在葛斯熙的份上讨好婆婆。“开始最重要,我和婆婆在开始不亲近,后来也没特别改善,就……变成这样了,她说她的,听不听在我。”
“还好四喜丸子站在你这边。”钱贵芳若有所思。
杨廷榕心里一动,“别说我了。你呢,和孙抗美吵架了?别瞒我们,桔洲这孩子担心你,跟我说了。”
钱贵芳淡淡地说,“他有两个同学来玩,嫌我和桔洲丢了他的脸。”
蒋国欢一拍桌子,“他自己算什么?小市民!他怎么嫌你,告诉我们?”
钱贵芳摇头只是笑,“提来干吗,何必添堵,我也是觉得他有段时间没见儿子,才带孩子进城。此一时彼一时,我不后悔,还要感谢他,有了他才有桔洲,儿子是我重要的宝贝。要不是怕儿子心里难过,他要自由我还他自由,反正对我来说,有他无他日子都一样过。”
蒋国欢说,“对。季东海不是对你有意思?孙抗美么,换掉他!”
“别开玩笑,我和季东海熟得像兄弟姐妹,没有其他意思。那时候年纪轻,我看了小说心里念着要谈恋爱,孙抗美给了我段美好的回忆,所以真的感谢他。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们实在不合适。”钱贵芳顿了顿,“我不后悔,我自己要的,自己承担。”
她说到这份上,杨廷榕和蒋国欢也无从解劝。两人选高兴的事聊,钱贵芳也跟着她们嘻嘻哈哈,度过难得的放松时刻。
过了两天,杨鸿生一个人跑到杨廷榕那,从里面的口袋里摸出封信,像笑又像哭,“你大伯伯没去台湾,在加拿大,给我们来信了。”从前都说杨鸿生的大哥逃到台湾了,长期以来这也是杨鸿生被批斗的理由之一。
杨廷榕急急地展开信纸,信只有一页纸,开头是“鸿生吾弟如唔”。仿佛有什么击中了鼻子,一阵酸楚冒上来,她努力睁大眼睛,不让水汽凝结成泪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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