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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走停停,又想起葛斯熙的伤,刚才还是应该先送他去医院的。
“去哪?”自行车在她身边“吱”一声停下,葛斯熙的脸出现在眼前,“脚受伤了?上来,我送你去医院。”杨廷榕连忙推辞,“我没事,倒是你要去医院检查,毕竟是头部受到撞击。”
“我推你走。”
卫生院的医生拿电筒照了照葛斯熙的瞳孔,只说晚上要是头晕呕吐就再来医院。但杨廷榕脚上的伤口让这位女医生忙活了半天,差不多半瓶双氧水倒在伤口上,总算洗干净创面。杨廷榕眼前金星火星的乱蹿,咬住下唇不吭气,生怕张嘴会痛得喊娘。
葛斯熙在旁边看得直来火,什么医生,连过去的老护士都不如。几年闹下来,有本事的不是靠边站,就是去农场劳动,剩下闹腾得欢的,还有因成分好被提上来的。
好不容易上完药,杨廷榕忍得后槽牙和腿都软了,被葛斯熙扶到外面的长椅上坐着。他又匆匆跑开,说去给她泡杯糖水。杨廷榕想叫他别麻烦,但一时之间嗓子干得说不出话。
她靠在椅背上,起来得早,路上骑车又累,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直到咣当一声,像是里面医生的器械盘掉在地上,杨廷榕才从梦里醒过来。她眨了几下眼,有数秒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看到葛斯熙才回到现实。她在大庭广众下睡着了!杨廷榕脸顿时火热,悄悄地摸了摸嘴角,幸好没流口水,否则真成笑话了。
“好点没?”葛斯熙摸出两颗水果糖,“小卖部什么也没有。”他剥开一颗,递给杨廷榕,“含上,刚才你可能是低血糖,才会心慌出虚汗。”
他压低声音,凑近她的耳边,“那个不是医生,是屠夫。我们坐在这才多久?她已经掉了两次笔,一次听诊器,一次器械盘。”
杨廷榕也小声说道,“我要回家自己包扎,是你非坚持说医生处理会好些。”
葛斯熙反驳,“我也说我没事,你还坚持让医生帮我先看,…”
话还没说完,新来的病人边骂娘边向外走,杨廷榕下意识地坐正,这动作造成的后果是葛斯熙的嘴唇正好擦过她的面腮。两人同时一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
病人在面前走过,他俩一动也没动,彼此都坐得笔直,隔了半臂的距离。
等人走远了,葛斯熙才转过头,正好又和杨廷榕的视线遇个正着。她像被什么刺着似的,睫毛刷的垂下盖住眼睛。
回去的路上各自心猿意马。
“吃了再回家吧。”葛斯熙自言自语似的说,“都午饭时候了,家里反正也没人。”
“还是得早点回家,要准备晚上的事。”晚上要关上门祭祖,准备工作少不了,杨廷榕看着路边的树说。天空中还飘着雨星,枝头的新芽尚未爆开,但树根旁的野草,已经开出紫色小花,星星点点的占着几分春。
“去元福桥吃碗小馄饨,不费多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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