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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安全的角度开始吧,俞祈安谨慎地说,“你爸爸看上去不像有五十。”她又飞快地补充,“是不是不想聊他?你昨天挺消沉的,因为他的缘故?”俞祈安特别小心的样子让吴望心里一暖,但从何说起呢。对于父亲,他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吴望不吭声,俞祈安不敢催。她装模作样翻着手里的歌谱,比赛到现在,有种找不到歌的感觉。难啊,得适合自己的音域,有一定难度,又要有相当的影响,还不能被唱滥了的。
吴望用了很久才鼓起勇气,“秦阿姨跟你说过我的事吧?她在我家做了多年,什么都知道。”秦阿姨?她倒没露过口风。俞祈安一个晃神,没等大脑反应,话已经滑出口,“没有。”说完她恨不得咬自己一口,应该趁机把郑方远抖出来。可时机已过,她不能打断吴望说话,难得他肯说。
吴望不敢和俞祈安对视,怕看到害怕和嫌弃的眼神。他低头看着地上,“我母亲有精神分裂,在疗养院出的事。”
啊?俞祈安立马联想到,吴老爹厌恶发妻,还是老小三想上位,动手谋害了病人?
“医生分析是擅自停药造成的。她怀疑别人在饭菜下毒,每顿都偷偷倒掉,最后要靠输液补充营养,没多久就去世了。”真的开了口,倒没原来认为得那么难,吴望抬头看了看俞祈安,“这病有遗传的可能,而医生,”他咽了下,勉强吐出话来,“我的上一位医生,一直认为我处在早期阶段。”
千万不能露出任何可能伤害他的表情,淡定!俞祈安镇定地说,“神经人人有,你还怀疑过我有妄想症,别人说有就有了?哪有那么容易得病的。就算得了又怎么样,坚持治疗,带病活着的人多了去。”
吴望又低下头,“对不起。我不敢告诉你,怕你害怕。”
俞祈安心里说,刚认识的时候确实怕过,但是成见在作怪。至少从她开始跟他学钢琴、学唱歌,接近后从没发现他有什么异于常人的,除了话少些。但话少难道不是种美德?她伸手托住他下巴,抬起他的脸,眼睛看着眼睛,“我一点都不害怕。”
她的眼睛里有种温柔的鼓励,让他移不开眼睛。
“别担心,现在的医生认为我有抑郁症而已,只要坚持服药和复诊。”
“我不怕。”俞祈安说,然后看到吴望的脸慢慢红了起来。
“前任医生也不是乱下诊断,我确实有次差点失控。”他看着俞祈安,眼神里带着祈求,“具体我能不说吗?那很糟糕,一回想我就觉得头痛。”
“那还想什么。”俞祈安瞪他,老纠着不痛快的事想,没病的人也得整出病,“要想也想高兴的事,比如我,比如观众。”
吴望嗫嚅,“万一病情发展,我会变得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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