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第2章（第2页）

江至伟套上衣服，走了。

江休的胸腔有规律地跳动起伏着。

那是江休最后一次见到江至伟。

村里人都说，江至伟死在外边了。

三个月后，江休认为自己活不长久，因为他的肚子像是个皮球，鼓囊囊的，饱满圆润。

春天到了，江休觉得死在春天也不错。花开了，落在坟头上很好看。

又过了两个月，江休没死，肚子比以前更大了，肚子还会动。江休觉得他的身体里寄生了怪物。衣服被撑得变形，他连走路都要捧着肚子。

这是江休肚子变大的第九个月。

江休躺在床上，无法依靠自己起身。尿意一次次来袭，他只想舒服地排泄。他艰难地翻着身，手肘撑着硬床板，累得直喘气，好一顿忙活着终于坐起身。

他不得不张开双腿坐着，因为肚子要放在两腿中间。活着真不如死了。

就在这时，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推门而入。是江至伟。

“不认识我了？”江至伟走到江休面前，问道。

“哥。”江休开口喊道，像是想到什么，朝江至伟张开双手，“我想上厕所。”

江至伟用手拍了拍江休的脸，“胆子变大了。指使上我了。”

说完，江至伟终于注意到江休那不正常的肚子，衣服很不合身，紧，勒出肚子圆润的弧度。

“我要死了。”江休察觉到江至伟的视线，解释道，“肚子越变越大，还会动，我大概是得病了。”

江至伟这九个多月一直在县里干体力活，赚钱。至于江休，他每晚都能梦到。江休的眼神总是那么无辜，那么清澈，没有一丝杂质，也没有一丝生气，机械地重复着活着的动作。

“我抱你去看病。”他伸手就抱起江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