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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3页）

“……”

靳司易深吸两口气，眸里那股邪气渐渐消散。

宁杭接着道：“先前是外婆不好，把所有怒火都迁怒到你一个人身上，如果早知道你这样记挂向晚，我一定把你接到身边好好抚养……”她说着，从桌子上摸起笔，“可惜我时日无多，能做的只有把宁氏交到你手里，你自小就聪明，一定能把公司发展得更好。”

靳司易沉默着看她签下名字，神情意味不明。

直到宁杭走出办公室，身影完全消失在电梯里了，他才近乎癫狂地笑起来。

“母亲……”

他笑得太深了，以至于那好看的五官都变得狰狞扭曲，高而宽的身形颤抖不止，仿佛刚从地狱中爬出来的厉鬼。

“母亲啊，”

唇齿间滑落出的字眼无比陌生，因而更显冷冽。靳司易斜靠着办公桌，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那份墨迹尚干的文件，目光无定点地停在巨大的落地窗上。

“你当年死得真是毫无价值。”

继而轻笑补上了一句：

“幸好有我，你终于死得其所了。”

21：臆想

靳司易第一次知道自己精神有问题，是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周末。

叔叔一家清晨就出了门，外边阴天，偏生屋里的窗帘还关着，气氛更加压抑。

管家颐指气使地坐在木椅上，左手旁摆一碟瓜子。他像往常一样把脏活累活丢给靳司易做，又在靳司易扫地时边往地上吐瓜子壳，边嘲讽他是个没人要的扫把星诸如此类的话靳司易早已听过成千上万遍，因此不痛不痒，兀自弓着腰清扫地上的碎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