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第18章（第1页）

念着这点好，贺舣舟才在贺桁出事以后怕贺舷歌受牵连。虽然随着时间流逝，贺舷歌早已不是那个跟屁虫一样的小孩，反而语气不敬、多有冒犯，但弟弟总归是弟弟，贺舣舟还是心软。

他一直以为管理局大张旗鼓地强制体检是为了保障基本的生育率，避免大量特殊性别人群不育导致的人口数量危机，没想到数据是公开公用的，连小区物业也能借着人脸信息准确地识别出他Omega的身份并把他关在院子里，脸一下子就冷下去了。

罗盈旬观察着他的反应，看够了他脸上精彩的表情，才懒洋洋地把手一抬，手里的葡萄叶飞到身后的草丛里：“如果你出来就是为了离开小区，那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你怎么不走？”贺舣舟反问他，被他盯得烦躁，语气也不算好。

“我孩子马上放学了，我得在小区门口接她。”

橦华

“你孩子？”

贺舣舟原本想问“你哪儿来的孩子？”，觉得揭人伤疤不够礼貌，加上并不清楚罗盈旬的生育缺陷能否公开谈论，话在嘴里打了个圈儿，又变了一种措辞。

“大名陈橦华，小名叫橦橦，今年四岁。”

聪明人装傻，往往不是病急乱投医地把对话牵连到八竿子打不着的主题上去，而是用一句话钩着另一句话，像蜘蛛吐丝，结成一张流畅的网，带着话题转向。贺舣舟问的是孩子，罗盈旬也答了，虽然答的内容和问的本意不相干。

贺舣舟自知道行不够，撬不开罗盈旬的嘴，起身准备告辞。罗盈旬却解开手机锁屏，向他展示陈橦华的照片：“可爱吧？”

贺舣舟瞟了一眼，强光下屏幕亮度自动适应变得很暗，他第一眼看见的是小女孩的长发，还没来得及看清长相，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

“正好，校车马上就到了。”罗盈旬收回手，关掉闹钟，露出很典型的那种“家庭美满”的笑容，“你有空的话可以陪我去门口接她。”

放在平时贺舣舟是不会凑这个热闹的，他最怕小孩了，何况还是一堆小孩，麻雀一样的嘴叽叽喳喳地停不下来，吵得他大脑萎缩小脑退化。但他实在怀疑罗盈旬口中的“陈橦华”是否真实存在，毕竟眼前的人看起来精神状态欠佳，侧身让罗盈旬走在前面：“可以啊。”

不出三分钟，贺舣舟就开始为自己的决定后悔。因为Omega不能单独出门，幼儿园放学要么是佣人去接，要么是由校车送到小区门口，监控覆盖率高，也不怕小孩走丢。贺舣舟上幼儿园时没有父母在家等候，都是佣人到学校去接。但是随着一夫一妻制逐渐普及，Omega承担了接送孩子的责任也就无需再雇佣人手。那扇他怎么也打不开的门还是没有打开，小朋友走的是特殊通道，三两个牵着手挤挤攘攘，人数不少，贺舣舟看得直皱眉。

远远看见一个小女孩下了校车便朝小区跑来，一路避开了不少其他小朋友，年纪不大，但是跑得很稳，倒是不叫人担心她会跌倒。贺舣舟在心里念叨着“这谁家的孩子这么急着回家，两只手倒腾得跟风火轮似的”，就看见小女孩跑进闸口，从两三个小男孩旁边挤进来，扑到了罗盈旬怀里：“爹地！”

罗盈旬一只手把陈橦华抱起来，笑意更甚，替她擦汗：“叫叔叔。”